杨天篪说,从小穿到老呀,一穿上一辈子也不舍得脱下来,不是老女婿吗?
刘芝说,我就是给你打的,别乱说了,我见秋天到了,你身体单清,打件紧身衣,好好为人民服务!他笑起来。
杨天篪说,我才不要呢!一针一线地织,把青春都织进去了,还是送小女婿吧!
刘芝说,你说笑了?我手闲不住,又不要时时刻刻打针,你多为我指点手艺,我就值了。
杨天篪说,那是自然,但这线衣我是断断不会要的!
刘芝说,真的不要?
杨天篪说,真的不要!
刘芝说,你再说一遍?
杨天篪说,我真的不要!
刘芝突然脸胀得粉红,她三把两把把手里刚开头的针线一折,几根竹针清脆地炸响,那物还被她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用脚去踩,她的泪便流下来了,挂在她粉脸上。
尚好屋里没有外人,杨天篪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他一下子吓呆了,他去捡那毛衣,刘芝用脚踩着不让她捡,他硬要捡。突然刘芝一把抱住他……
几乎是柳暗花明,水到渠成,杨天篪和刘芝有了第一次交会,心撞一下,门开了,窗子亮了。
像是一种默契,第二天,刘芝又带来了一副竹针,杨天篪已经把昨天那揉了的毛线又圈好,放在她每天坐着的桌前,刘芝到来之后,还是照例洗擦一遍,刚坐下来,从军凡包里拿出竹针,像没有有那回事一样,又重新生扣,打起毛衣来,这便一针一针,织进了她的风花雪月,织进了他们蓬勃盛开的情爱。
刘芝和杨天篪的爱,多是表现在情绪上,那时候,刘芝是姑娘,处女,是一片宁静清湖,杨天篪是夜航者,有自己明确的灯塔目标,轻易不会流走航向,因此,他们一直保持在潜暗的心情,像静静的弦,不敢真去弹拨一下,又像是尚未成熟的瓜,不敢随意剖开。守着这一份美好,一份朦胧,把卫生所的日子过得五彩缤纷,落霞盼晨露,月缺盼月圆,一天一天走向那体感交会的日子。
刘芝很美,美在内心,更美在外表。刘芝身形匀称而窈窕,皮肤如雪,脱出了当年的林佩兰之美。夏天里,她爱穿一件桃色短袖,两条臂膀白如藕断,浑圆而光润,就是晒不黑,一个夏天过去,略现些许青黄,一个冬天过来,复春到夏,又白嫩如初。她**很坚挺,尽管下面穿着抺胸,仍然将短袖衫高高隆起,十分地诱人,她的臀很美,美不是大而丰,而是特别圆润,有的女人臀大而平展,显得铺天盖地,还有的女人臀股相连,分不下哪里起伏,而刘芝的臀,总是清晰地把裤子的过缝割开,看上去那屁股形状毕露毕现,让人看了不能不给人产生**,总想伸手去从那深深勒进去的一沟中抚摸……坐下来时,杨天篪分明能感受到一股肉感落在椅面上,或者在窄条的长凳上,把板面用丰满的肉去包裹。太诱人了。
杨天篪是自己明知道在走入一个桃色陷井,刘芝却是朦胧地步入瑶池,这不是不谋而合,而是殊途同归。至于那一日他们能心花开放,情肉并连,做出入骨入髓的第一次交合,那得看冰封河面,渡过鹊桥……
可是刘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心迹被房东江丽萍早就一眼看破。
无心难防有心人,刘芝并不知道,在她生出一份情爱之时,杨天篪早就被**膨胀中的少妇江丽萍,猫入目标,少妇的抓取却不是她姑娘般的温良,而是要就吃到嘴上,恨就杀在手上,没有过程,没有绯闻,几乎是在一朝一夕,江丽萍就捷足先登,拿走了杨天篪的命根子,饱饱地享受一番。
江丽萍和杨天篪**,双方都没有心里负担,尔出尔入,吾得吾求,互惠互赢,上床上亲,下床相惜,相聚生趣,离散不思,饥了用食,渴了思饮,说白了,纯是一种行乐,多少生出的感情也是在**的发挥。没有一点后顾之嫌,所以杨天篪一开始就没拒绝,而杨天篪对刘芝是慎重而又慎重,想摘玫瑰又怕剌手,想摘缨桃,又怕酸涩,一旦惹下祸来,笑掉天下人大牙不说,一生的面子,一生的人形就没有了。所以刘芝便一直在月宫之外飘荡,有浮云亮月的虚幻而缥缈。这都是刘芝所不知觉的。
而江丽萍有了杨天篪的第一次,便产生了拥有后天的自居便开始排斥刘芝。
刘芝并没有这方面的感受,却把她视着军属嫂嫂供养,而江丽萍总是爱理不理的,到刘芝久久感到困惑而解不开迷团时,便更会找不出自己哪里错而得罪江丽萍这个江社长,便把她理解女人的迷与能干而导致了她的不能容人。
这真是大相经庭,相去甚远,但是爱和恨不在一个目标上,所以很少有走火的时候,江丽萍有之持而无恐,刘芝更有家庭背景而不退,便有些小小的不愉快表现出来。
比喻,江丽萍常在杨天篪和王守道跟前说刘芝浮而不实,依据是去拿小圆镜去照自己的脸。刘芝说江丽萍粗俗,粗俗到敢把小衣服晾在天井晒,让风吹得一晃一晃像旗帜,这些,两个男人医生一个明白,一个不明白。明白那不说话,不明白那个是王守道,只是笑,也不说话,终于有一天,刘芝心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