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有些闷热,白菡坐在花廊里, 粉白火红的海棠开得正艳。木荷也开花了,白色的五瓣花朵,虽不是那么娇贵,却也是芳香四溢,满院子流泻出初夏的温馨。还有那妖娆缠绵的木香,栖身在高大的梧桐树下,不依不饶,裹缠着桐树,开出一朵朵伞形的黄花儿,像是讨好桐树,却又终究攀援不了梧桐那高挺的身躯,只好猥琐在梧桐的脚下,尽情地把香气释放出来……
白菡替那木香觉得有些无奈。花儿也有些不知趣的,别看你木香迷人,倒也不是谁都可以依附的,缠绕一个春夏,人家远是不理不采地把头扬向蓝天。世界上大约也有这样花儿一般的女子,看中可依附的人,而那人却不一定适合她。想着不觉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去多想的好,便又打开那半本《西厢》。读罢,还是不能进入书页。天气着实有些不舒服,手里的牡丹薄纱菱扇,摇了摇,又摇了摇,那拥杂的花香和叽叽的鸟语便模糊成了一片。
朦胧之中,白菡走入了一座山林,树木苍翠,清溪潺潺,鸟鸣悦耳,好像不知寺庙藏在何处,只见三三两两的香客从林子深处走出来,从她身边穿过,说着什么,笑着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也有从她后面上来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碰了她一下,看着那人背影,却是同杨天篪杨先生一般模样,她唤了一声,先生,那人回头,朝着她温尔一笑,正是天篪。天篪怎么也会来这生疏之地敬香?这里又全不是家乡引羊寺的道路模样。她便紧赶了几步,跟上了杨先生。杨先生又像是一个陌生之人,对她只是友好,却并不像是熟人。她便随他走了一截山路,却见林木更加稠密,而寺庙更是不知在何处。只见这里,繁花正艳,林风簌簌,水流淙淙。杨先生站下来,已不再向前走去,因为前面已经没有可走的路了。这里有一处平坦的草坡,绿草茵茵,似如翠缎,见四下里无人,杨先生便过来拥着了她,白菡不声不响地应从着他在草地上躺下来……
杨天篪为她宽衣解带,她开始有些羞涩,做了些无力的抗拒,最终还是从了他,把自己的小衣一脱干净,天篪便上了她的身,她也无限向往地接受他的身体进入。白菡觉得这次身子仍无炸痛之感,只觉得杨先生的阳物在她的身体里,滑进滑出,很是美妙。她就奇怪地想,难不成自己生来就是没有处女身?可是一阵**过后,杨先生从她身体上翻身下去,白菡分明见到了自己身下的猩红点点,又是怎么回事?
白菡打了个冷战,不觉手里的《西厢》已滑脱在地砖上,她醒了,又是一场春梦,自己依然坐在花廊子里。她四下看看无人,生怕自己刚才在梦中失态,让他人看到了。好在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连碧叶也不知去哪儿了。她站起在花廊里走了两个来回,复又要在椅子上坐下,突然觉得小腹下阴阴地一阵疼痛,不好,那月事又要光临了。
白菡想起前一次来潮,疼痛得难忍,是杨天篪救助了她,让她过去了一回,也让她失了脸面。这可恶的经期,怎么偏偏让人不好忍受?这不又要去开方服药了?一想到上次天篪的嘱咐,在下次来潮前,一定还要服药,她的脸便又发起温热来。想着这些,又觉有所欣然,若不是这倒霉的经期,她又怎么会认识杨天篪?到这时,她忽儿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这个人物。不知人家是否相上了她?她痴呆得就像那株木香,敢肯攀援那棵梧桐,而那棵梧桐自有他的心高气傲,又是如何是好?
另外,人家杨天篪不是有了家室?好在碧叶已经替她打听出来,那秦婧媛已经被杨天篪搁在月牙河边的小楼上,不香不臭了。若是让她给杨先生做妾,她自是满心的不愿意,又是满心的不肯罢休。
想到这里,白菡还是不愿地放弃。她回到闺中,找出了前次天篪留下的药方来,思忖了良久,便在单子的背面写下了一绝,藏好,只等碧叶上楼来去取药。
那一日,天篪在柜上正闲着,见有一个女佣走来。那女佣进来就笑吟吟地过来打招呼。杨先生手艺真好,我家小姐念叨着您呢!
天篪说,哪有人想念叨医生的?却不知你家的小姐是谁?
那女佣说,我家主子姓白,就是丁字街仁和珠宝店呀!您不记得了?您给我们小姐看过病……女佣不好意思说下去,看了天篪说,这不,一个月了,我们小姐经期到了,又有些不适,便让我来打药了。说着,便随手递上了单子。
天篪方想起月前的事来,再一细看,换了旗袍的女佣正是月前见过的碧叶。心里咯噔一下,眼前浮现出白菡小姐那桃红亮纱亵衣和金链剌花的大红肚兜来,更想起了白菡内衣下那高高隆起的酥胸和荷瓣似的温馨小腹,以及小腹下若隐若现的一片黛青色茸茸毛丛,和深深凹下去的可容珍珠的脐眼……心里随之一阵火热起来。天篪唯恐自己失态,拍了拍自己额头,说,看这记性,整天忙着小生意,忘了忘了……
他说,又是一个月了,你家小姐又该服药了是吧?这次身体还算舒适?天篪一边看那陈单子上的几位药,一边和碧叶说话。
碧叶说,好多了。
天篪说,你家小姐近日可有燥热之兆,亦可有恶寒之感?
碧叶说,一切如常,只稍有些隐痛,不是很甚,只想再服先生几副汤药,以图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