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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性花开 第七章 吟诗做爱

一丝儿凉风从百叶窗飘进来,缓缓地撩起了湖蓝色的窗纱一角。 夜已深沉,窗外一轮清丽的明月,静静地落在楼脚下月牙河浮动的青波上,河两岸商铺夜市洒肆客栈的灯光已在初夜的喧嚣之后阑珊入梦。

婧媛端坐在窗前,一时不知要做什么,想什么,却就是没有那倦意。她已无心再做女红,想来想去,还是对丈夫天篪的那份恩恋。丈夫虽近在咫尺,可对于她来说,心又远在天涯,这不是能一步跨过去的事。想着想着,就有一种镜里拈花,水中捉月,“觑着无由难得近”之感,丈夫便缥缈在虚幻之中,来去也只是有形无神的壳儿了。她又不由得想到了《红楼梦》中那一场镜花水月深深无望的爱情。

婧媛净了身体,上得床来,把那龙凤合欢被展开,半掩着下体,身半依在床头靠背上,看着那合欢被上的龙凤呈祥剌花,又是一阵心酸,不觉想起温庭筠《织锦词》:“为君裁破合欢被,星斗迢迢共千里”。想当年,天篪和她在这合欢被下,做了多少交欢之乐。

逝去的欢悦隔日想来却是万般的悲伤,那时候像是把日子过得平平安安,也平平常常,现在一旦得而复失,好不凄惨。

那时婧媛若春雨梨花,含苞初放;天篪似出水莲叶,摇曵多姿。新婚燕尔,如膝似胶,白昼天长,早早盼着落日西归,他们或对诗,或作画,或抚琴。

对诗,往往是丈夫令婧媛出上联。婧媛知道天篪是给她轻松方便,出联易,对则难。不过有话在先,若是对得工整妥贴,婧媛就得允许天篪抱她上床,行夫妻之事;若是对得不够完美,那宵天篪就不能行夫妻之事。

婧媛笑而应答。她当然明白,他们中间又没有判别之人,全由他们自己说了算,如果天篪硬是强词夺理,对砸了也赖做工整,婧媛仍然是逃不过一夜的揉花抚弄。婧媛又何尝不明白,这只是他们寻找欢悦的铺垫和前奏,她又巴不得丈夫对得工整,好早早行夫妻快乐。

有时天篪性情好,故意把诗对砸,又令婧媛重出一联,便有意把好事延至深更,那样积情一发,会让婧媛欲生欲死,忘了一回知书达理之人的矜持,让她大大地失态,留得笑柄,好让白天慢慢地羞涩回忆。想来是不胜的美妙。

婧媛的对子总是在青山绿水,芳草月霞上起步逍游,她在苏宣上写下:

寒露跌入芳心冷

墨迹未干,天篪便提笔在下面写出:

小雪飘落竹枝寒

只对重用了一个“寒”字,不甚满意。这次天篪不是有意留疵,而是只考虑“寒露”和“小雪”都是节气,而且是正对,“冷”字就只有对“寒”字了。

本来,天篪今晚早就有了**之意,怕是忙了多日,有十多天不曾和婧媛**了。男人忙起生意来,就一时什么也想不到,一时想到要了,又是一时一刻来不得耽搁,巴不得早早上床。这又和女人不同,女人总是来得慢,去得也慢,这吟诗作对,挑逗提趣,正中了婧媛的心思,只有到了她的身心全部开始愿意接受之时,才能把爱的美妙做到极致,否则一阵**过后,天篪去了,婧媛总有一种半饱半饥的感觉,怏怏的好半夜睡不着。有时还埋怨去了之后昏昏睡去的丈夫,不做也罢。当然她这是不言于口的。

天篪今日对了婧媛的对子,忽然消去了那份情绪,觉得妻子恍若有所心事。天篪看着灯下婧媛双眸似有浅波荡漾,忙问道,近日可有不如意之事?

婧媛摇摇头说,已经是寒露了,一阵风起,明日不知又有多少花残,故而随手写下。

那时,是婧媛刚住到月牙河边不久,他们夫妻感情虽还是那般美好,粗心的丈夫觉察不出来,而细心的妻子早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女人总是要老的,女人老了不可惜,但母以子贵。她自从生下春儿,身子就再无坐胎之迹象,若是终究再生不下儿女,还不是随着人生之秋的来临而正如窗外的一叶枯花?花去枝留,女人如花,男人如枝,来年枝可再发,开出新花,而落去的花,哪还有来日的鲜艳?这不正形同自己?可是这伤心的思虑又不能直接向天篪言明,只好自己在心里慢慢地消受,故而出口便说不出温暖的诗句来。

所以婧媛又是天天盼望丈夫天篪过来和她**。后来的**,已经不是在做合欢之爱了,而是为了一心造人。可无奈的是,尽管她在丈夫的身下身上极力地呼唤着情绪,企图让丈夫的玉茎打通她身子闭塞的窍门,结果还是如常。房事之后,天天数着日子,巴着那潮红不来,结果那月事还是姗姗来迟,先是几日阴冷腹痛难挨,再几日煎熬之后,身下只湿了一点点,深红猩紫……这些心事又何能对丈夫直言?她怕这日长天久,身体不见好转,落花无果,怎个是好?

那时天篪全然不懂婧媛的这等心事,只管高高兴兴地来,做了高高兴兴地走。白天做作生意上的事,便全把生儿育女的事给忘了,苦了婧媛一个人在这孤楼上胡思乱想。

天篪到底不知道女人的这等心事,一味让婧媛再出一联,再出喜善欢愉之句。婧媛不好冷了丈夫的情绪,她知道丈夫是在用对诗之趣撩拨她的性情而温暖她的情愫,以蓄势准备床帷之事。婧媛推让不过,又写一联:

嫦娥拂袖怨月暗

天篪看了看窗外,随手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