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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慕云按照卫榕的话,果然一天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沈二送了精心熬制的补汤过来,被厉祯霖请来的大夫也频繁的出入使团客栈。
不知道宫中那边说还不是厉祯霖打过了招呼,乔齐来也让人送来了不少的补品。
这一番举措,让周围的人不免多想。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此时的东厂,就算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强盛,可依然越不过那高高的院墙,东厂内阴冷潮湿,被用来擦洗石板而泼洒上去的水,隔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湿哒哒的一滩。
黑靴塌上,溅起了水渍。
“厂公,大梁使团里的慕云,从昨晚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大梁使团的人守口如瓶,对慕云的情况好像是讳莫如深,不敢与人交谈。”
属下恭敬的躬身立在王麟一侧,低声说道。
“咣当!”
手中的箭矢稳稳的落入铜壶中,王麟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整日在这高墙,心情都不好了。”
属下立刻将箭矢拿回,递到王麟手边,笑道,“厂公说的是,是该去看看外面的好天气了。”
“是啊,”王麟抬起头来,眼睛微眯,“可惜,这高墙不是那么好容易迈出去的。”
“厂公多虑了,您如今是大楚的真正掌权人,就登宝殿的那位,他有什么用?别看他如今跟大梁那群人走的近,大梁使团早晚都要离开的,到时候他不还是那个见不得光的怯懦老鼠,厂公想要怎么拿捏他就能怎么拿捏,就算是这皇位,厂公只要说一句话,他不得麻利的双手奉上?”
他谄媚的笑着,急切的想要拍着王麟的马屁,想要能得到一丝半点的赏赐,在他之前,可是有不少人都因为说了厂公爱说的话,而被提拔了官职。
属下殷勤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心中幻想着下一刻厂公就会尊手一抬,赏赐给他好处。
“你说的,”王麟转过头来,嘴角笑意渐盛,“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属下立刻点头,心中的期望有大了几分。
王麟笑起来,笑意弥漫在双眼。
属下也跟着笑,笑自己即将得到的大好前程。
“厂公,您一定……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黑色的人影轻飘飘的跌落在了石板上。
刚才还满怀憧憬的属下,以一种诡异的动作趴在地上,双眼惊难以置信又惊悚的瞪着,身下鲜血悄悄流淌。
王麟收回伸出去的胳膊,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袖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眼中笑意犹在,却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昨夜他派出去的人全部失踪,慕云此时虽在客栈中,但是真正的情况无人知晓。
厉祯霖如此狡猾,这说不定就是他故意引着他上钩的奸计!
从昨夜他派人出手去追杀慕云开始,他就落了劣势。
王麟慢慢攥紧手下的椅背,额角青筋隐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