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厉祯霖!
“明日就是我大婚之日,你在这里唉声叹气,莫非是不想我成亲?”
厉祯霖的声音出现在窗口,他站在窗外,头发上还带着薄薄的雪花,眼眸微亮,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最微弱的一点光。
卫榕心中一怔,匆忙把手中的嫁衣塞到被子里,招呼厉祯霖进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若是生了病着了风寒,明日你成亲可要怎么办!”
她拿过一块帕子递给厉祯霖,示意他赶快擦擦,然后端着盆子就要出去,准备打些热水来。
“不用忙活了,我坐一会就走。”
看着卫榕忙碌的身影,厉祯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自然在床沿上坐下,“你这里的装潢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变化。”
卫榕攥了攥袖中的手指,强笑道:“我不爱这些,只要能住的过去就好。”
她紧张的朝着厉祯霖身下看了看,嫁衣的一只袖子正好被他坐在身下!
“恩,你一直都不挑,”厉祯霖把手中的帕子扔到桌子上,眼睛转了转,蓦的朝着卫榕看去,“明日我就要成亲了,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啊?”卫榕愣住,“你是说贺礼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贺礼呢,不光我,我大哥也准备了,保管你明日会吓一跳!”
她笑起来,倒了一杯水递到厉祯霖手中,“你可以放心的,我明日怎么会不去呢,我都已经和院里请好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祯霖垂下眸子,一阵巨大的无力感从心底翻涌而来。
这半个月他一直都在想,一直都在尝试。难道他是只有对男子才有感觉,对女子没有感觉?
那么多天,他有意不去见卫榕的话,有意和常婳每日都待在一起,可是他终于意识到,没用,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止不住的会去想卫榕,会去想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不是对男子有感觉,也不是对女子没有感觉,他是只想和卫榕在一起,只有和卫榕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自内心的高兴。
什么时候开始,他都变得不像一个正常人了——正常人会去喜欢男人吗?
如果这是一种病,他却不想治愈了。
今晚他怎么都睡不着,疯了一样的来到了侯府,进了卫榕的院子,他在院子里一直站了很长时间,身上的雪花被体温融化,又变成了冰水,丝丝渗入了衣服里,钻进了骨头缝里。
很冷,也很清醒。
当看到卫榕房中的昏暗烛火升起的时候,他心中的狂喜几乎抑制不住。
所以他来了,他要亲自问问卫榕。
“你……”
厉祯霖抬起眸子,眼底泛着令人心惊的光,“你要是不愿意我成亲,那明日我和常婳的婚事就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