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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爸爸不太行[纵横] 18、担心

无名一直在哭,无声的哭到有声的哭,抽着气道:“机关,都是机关,出不去的。”

盖聂打量,显然地面上是不能碰的,能射出利箭的墙壁最好也不要碰,唯一可接触的大约就是身后的墙壁和头顶的木板。

这里距离他破开地板的那处有三丈距离,没有人能凭空过去,何况还带着一个人。

盖聂单手在墙壁上一按,抱着无名整个身体在空中翻转,在身体跌落之前,单手按上头顶木板,这里距离地板的破裂口不过一丈有余。

盖聂手上聚力,将无名整个身体用力抛出,随着无名的惊呼,他准确无误的自破裂口出去,而盖聂却整个身体往地面落去。

盖聂以那只利箭抵上地面,力道微弱,比不上木剑,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身形倒转,旋转,随着无数利箭的再次射出,他以木剑护住周身,整个身体笔直往上冲出 ,硬生生以头和身体破开地板,而机关射出的箭终于是被抛在身下了。

盖聂长喘一口气,说来繁琐无趣,其中惊险,他深切体会。

无名跌跌撞撞朝他扑了过来,他看起来是手脚被束缚时间太久,利用起来不是很顺畅,但扑向盖聂的力道是实打实的。

盖聂如一座山一般稳稳的接住他身体,按住他肩膀,“我们走。”

无名道:“好。”

三步跨出,便到窗口,有极轻微的光线从木板缝隙射入,这里显然是一扇窗户。

无名却有些迟疑,“那个假冒我的……他……”

盖聂道:“他是你的伙伴?”

无名点头,“我们一起长大。”

盖聂抱着他,从第三层地板的破裂处上去,那个少年依旧昏迷,毫无声息的跌落地面。

无名忍不住惊恐,“他……”

盖聂道:“他没有死。”

无名靠过去,取下少年脖子上的金项圈自己戴上,微微叹口气,摸了摸少年的脸,然后拾起一旁的短剑,“这把剑是我的,赵叔……赵高送给我的,这把剑叫做鱼肠。”

盖聂眉毛一动,名剑鱼肠,为多少英雄豪杰求而不得,盖聂也曾想过或许是在收名剑成痴的赵高手里,却想不到他会送给无名。

无名道:“我很喜欢这把剑,可是……”

他放下鱼肠剑,来牵盖聂的手,“盖聂,你一定能为我找一把比鱼肠更好的剑的,对吗?”

盖聂道:“等你长大就会明白,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一把好剑是重要的却不是绝对重要的,我们,走吧。”

盖聂抱着无名从三楼窗口跳下,许多人抬头,看到了这一幕。

盖聂的白衣几乎全部染红,但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他的姿态,仿佛如神o一般,护住怀内的无名,落地的时候,身体有一瞬间的趔趄。

白凤距离最近,踢飞敌人,迅速靠过来,“怎么样?”

盖聂道:“带他走。”

白凤接过无名,勾起嘴角,“别死了,你死了的话,卫庄大人可是会很伤心的。”

白凤的轻功没有人追得上,他沿着阁楼几个起落,整个身体悬空之际,白色大鸟却已稳稳的接住了他。

盖聂收回视线,木剑一挥,“走。”

鸣皋山,聆音阁内。

李斯与赵高迅速带着人离开,完全顾不上跟卫庄算账这回事。

张良却持续不断的把十二坛酒全数打开,摆好了,对着韩非的画像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韩兄,我在你这秘密宝地也得到了许多乐趣,只是此时,它的使命已经完成,韩兄在天有灵,当不会怪我。”

“盖聂”已变回墨玉麒麟的模样,早已隐在暗处,卫庄皱眉,“子房何意?”

张良将酒坛一坛坛摔碎,酒香四溢,“这个地方被李斯那样的人来过,卫庄兄难道不认为于情于理都该毁掉吗?”

卫庄闭了闭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情,指的是韩非必然不会乐意自己的乐土被李斯那样的人闯入,于理,指的是李斯知道了此处与韩非相关,必然会卷土重来,子房……”

张良终于摔完了酒坛,去小心翼翼的取下韩非的画收好,扔了只火折子到酒水中,拍了拍手,道:“卫庄兄,我们走吧。”

火舌瞬间肆虐,两人从窗口跳下,整个阁楼几乎都要被火势淹没。

张良负着手平静的看着,没什么表情,其实,他想事情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漠,他或许自己并不觉得。

卫庄声音低沉,情绪被极力压制了,“子房,为了救出无名,让你损失这里,或者损失更多,这让我心不安。”

张良侧头看他一眼,挑眉,“都说了是为了无名,无名是我的学生,儒家提倡天地君亲师,学生当尊敬老师,老师自然也应该负起保护学生的责任,不是吗?”

卫庄道:“这算是安慰吗?”

张良道:“说起这个,我这个老师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卫庄兄会不会后悔让无名拜入儒家?这可是不能反悔的事哦。”

卫庄摇头,“一个儒家的鬼谷传人,哼,倒也有趣。”

阁楼已彻底沦为火海,火势冲天。

张良转身,“走吧,让盗跖兄去将军府纵火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小事,一点都不需要担心,倒是盖聂先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卫庄道:“我这位师哥,只要认准的事,拼死也会完成,这一点,也丝毫不需要担心。”

张良侧头,眨眨眼,“当真丝毫不担心么?”

这个“担心”,可就不是刚才那个“担心”的意思了,张良这是笑话他呢。

但人家刚刚帮了大忙,卫庄也没法子真的跟他计较,只有虎着脸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