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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昏 第 42 部分阅读

肖父的手术如期进行,可是在手术的过程当中却并不是十分的顺利。虽然主刀的是总医院最好的心脏专家,可是每个患者的体质和情况都有差异,所以任何个手术都不是能够保证百分之百安全的。

肖父被推进手术室已经8个小时了。时间每往前走十几分钟,肖母的焦灼就更加强烈。手术室外的温度并不高,守着楼梯间,不时有冷风吹过来,可是肖母的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汗水,人到了这个年纪,对老伴就显得格外的依赖。肖母从肖父进手术室的那刻就滴水未进,个年近60的老人怎么受的了,孙萌萌转过身,去给肖母买盒热牛奶来。

“萌萌,你干什么去?”肖毅叫住她。

“我去给妈妈买点牛奶.......”

“我去吧”肖毅走到她的身边,孙萌萌才发现肖毅的额头上也是汗水。“你留下来陪着妈妈吧”万会大夫通知什么情况,肖毅必须陪在这里。“小毅,你别走..”肖母抓着儿子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的依靠样.

下了2楼,空档的走廊里,孙萌萌心听见自己的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姗妮,原谅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孙萌萌停住了脚步,顺着声音望去,在拐角处的病房外面竟然看到了李天石。而他旁边站着个女人,和他保持着段距离,侧着头,并没有去看李天石脸上的表情,空气有些尴尬。这里是通往医院小超市最近的条路,她想退出来,可是脚步有些移不开。李天石和前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以前直喊姗妮叫大姐,她和肖毅结婚的时候,这对夫妻正在闹离婚,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姗妮,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孩子也天天长大了,这些年我看透了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情是我混蛋,对你和儿子造成的伤害辈子也弥补不了.....

再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为了孩子,为了老人,尤其是孩子,他需要个完整的家..姗妮,别回美国了,你要是愿意,等将来咱们老了,跟着孩子家三口出去.....”

“李天石,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复婚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再提了.....”

“姗妮,这些日子你也看得出来,壮壮多么喜欢和我在起......我是他爸爸,你是他的妈妈,就算你再怨我为了孩子,给他个完整的家吧.还有我爸妈已经70多岁的人了.......”孙萌萌看着李天石个大男人,声音极近哽咽,哀哀的看着姗妮。她和李天石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对姗妮的印象也就更模糊了,后来是因为肖毅失踪的那些日子里才和李天石熟络起来,听他说自己的过往,好像是与妻子离婚后,和外面的女人纠缠了阵子,分手后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和她闲聊的那个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前妻复婚了。

“李天石,有些话我本来没想再和你说什么了。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了,请你不要再次次的忏悔,我点也不想听。你过尽千帆,比较了无数女人后觉得还是前妻适合你,还是儿子最重要,所以我就得和你复婚?

我说过,儿子只要愿意认你,我不会阻拦的,爷爷奶奶也永远是他的亲人,要是你死了,他将来对老人也有赡养的义务。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将来你要是进了敬老院,孩子会去看你的......”姗妮说完,往左又越过了几个木门,在间病房外推门进去。

李天石摸了摸鼻尖,在门口愣了下,没有进去,往回走,自然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孙萌萌。

“小孙,你怎么在这?”

“肖毅的爸爸做手术......”孙萌萌尴尬的笑了笑,李天石恍然大悟,这几天他光忙着自己儿子了,肖毅搬回了公司住,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

“在哪?我去看看!”

“在三楼的手术室呢,肖毅和妈都在外面守着呢.”

“好,我去看看..”

姗妮走进病房,儿子正在床上看漫画。“少看点,躺着百万\小!说要近视的,戴眼镜可打不了篮球了。”这些漫画书都是李天石给壮壮买的。

“妈妈,我发现爸爸还是喜欢我和妈妈的。”听得出,这声与往日是语气有明显区别,儿子已经原谅了李天石,毕竟是血浓于水。

姗妮没有说话,听儿子继续说:“爸爸犯错了,正在改正.....”

“你怎么想?”

“老师说,人犯了错误就必须受到惩罚,如果爸爸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们应该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姗妮诧异的看着自己已经11岁的儿子,嘴唇哆嗦了下。

“你希望爸爸妈妈重新在起?”孩子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小孩子了,现在的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有时候和他谈话根本感觉不到他是个孩子。

“如果是问我,我当然还是希望你和爸爸在起,但是我更希望爸爸和妈妈都能开心的生活,只要你们快乐,我就会觉得快乐......

尤其是妈妈要开心才好,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我会保护妈妈的,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只要你幸福就好啊..”姗妮觉得孩子真是长大了,走过去把把他搂在了怀里。

孙萌萌赶回手术室前的时候,李天石和肖毅都在,手术室里出来两个护士,对着肖毅说:手术进行的不太顺利,让家属做好意外的心里准备,肖母当场就晕了过去。

“妈.....”肖父没有出来,肖母又出了状况。人到了这个年纪,心里素质不会太好,身体也多有病痛。和当时的奶奶样,肖母连日悬心,贫血,血小板偏低,需要紧急输血。

血库里的b血浆不够了,孙萌萌是b血型的,没有犹豫,她跟在大夫进了治疗室。输血后,她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嘴唇发凉,靠在观察椅上闭了会眼睛。她从妈妈出事以后,经历了太多,身体也是时好时坏,这是她长了这么大第次献血,闭上眼睛居然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张病床上,身上盖着件棉风衣,对面的张床上睡着肖母,紧挨着她的是脸担忧的肖毅。

孙萌萌连忙坐起来,把风衣从身上拿开,放在床边。肖毅拿过盒牛奶来,递到孙萌萌的嘴边,“喝点吧!”

孙萌萌接过来问:“爸爸呢?”

“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了,还在危险期内,有情况大夫会随时来通知的。妈妈刚才醒了,知道爸爸下了手术台,在重症室里48小时不能探望,才借着药劲睡着了。”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48小时度过危险期后,就应该没事了,以后就是调养的问题.”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孙萌萌的心里像是压上了块大石头。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起。她知道巍然那些善意的提醒都是事实,可曾几何时,她就已经把肖毅的父母也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现在奶奶去世了,妈妈入狱了,曾经像父亲样的公公能度过这劫吗?

她忍着不能落泪,虽然肖母已经睡了,但毕竟也是不吉利的。

肖毅看见孙萌萌脸上的表情,就能准确的猜出她现在心里的担忧。善良的孙萌萌他从来都知道。那时她养了几条小金鱼,直平安无事,有次姐姐来家里,手欠喂多了鱼食,把好好的几条鱼都撑死了。孙萌萌当时就心疼的哭了。所以他直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爱他的孙萌萌,怎么会舍得和他离婚呢?现在看来当初的那份舍得,她又是经历了多少个生死之后才下的决定啊。

“有我在,没事的!”肖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牵动着,他习惯性的想去抱她,手就要在触到她肩头的时候,她突然躲开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两个人呼吸的声音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孙萌萌再次闭上了眼睛。

.........................《婚久必昏》.......................

肖毅的爸爸度过了危险期,但恢复的情况比较缓慢。肖母的身体也是强撑着,虽然请了看护,孙萌萌只要有时间,都会往医院跑。可是没想到今年的这个春天,竟然有如此多的悲伤,那时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有个噩耗却让她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巍然的妈妈去世了。

接到巍然电话的时候,孙萌萌正在杂志社里赶稿,晚上9点多钟,巍然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她爸爸当时就晕过去了,让孙萌萌赶快过去。孙萌萌知道巍然的父母都不是本地人,是工作选调才来到新港的。

亲戚都不在这里。她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萌萌,出了什么事情了?”麦嘉轩看她眼圈发红,脚底下都踉跄了。

“巍然的妈妈睡眠中过世了..她爸爸也倒下了,我得赶过去.”

“啊,要不要帮忙?”麦嘉轩是个热心肠,看见孙萌萌急得满脸通红,赶忙问了句。

“嘉轩,好啊,你要是方便跟我起吧..”麦嘉轩没有推辞,开车和孙萌萌直接去了巍然所说的那间医院里。

巍然的母亲下午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早早的躺下休息,可没想到在睡眠中断了呼吸。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故去了。

巍然的和父亲因为突来的打击痛不欲生。虽然母亲直有心脏的老毛病,可是走得太突然了,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以前那么精明干练的巍然,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样。

她单位的同事知道消息后也都赶来帮忙。孙萌萌给自己奶奶主持丧事的那个公司打了电话,转天下午的时候,灵棚搭好,居民楼前摆满了花圈,孙萌萌直照顾着巍然和她的父亲,步也不敢离开。

“萌萌,我对不起妈妈,她心想看着我结婚生子,为这个我没少惹她生气,都是因为我不听话,最后连妈妈走的时候,也带着遗憾.....”

“巍然,只要你以后幸福,阿姨会看到的......”

“都是我不好......妈,你回来好不好......”

巍然家的亲戚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巍然的家里还有楼下灵棚的内外都被哀声的哭泣声笼罩着。孙萌萌也陪着巍然起掉眼泪。

丧服和白花陆续送到,巍然身穿重孝,在孙萌萌的搀扶下,给来吊唁的人还礼。到了傍晚的时候,灵棚里人渐渐的空了,之剩下麦嘉轩孙萌萌和巍然三个人。

“小然.....”个男人站在灵棚的正前方,地上投出他硕长的剪影。满身的凄清,孤单又决然.......

是陈硕!

孙萌萌看了看麦嘉轩,他脸无辜。又看了看巍然,她的眼中初时的惊讶之色很快黯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让孙萌萌看不懂的情愫。

陈硕走过来给巍然的妈妈点香行礼,巍然表情平静,视陈硕和其他人样,恭敬的还礼,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天色已经黯下去了,麦嘉轩看着陈硕还没有走,个人站在风口里,直直的盯着灵堂的位置。

“你来干什么?”麦嘉轩已经很久没见过陈硕了,他的未婚妻大着肚子和他住在公寓里,麦嘉轩自己又亲自陪着水灵去做的流产,实在想不出陈硕在这里的理由。

“嘉轩,你把巍然叫出来,我有话和她说,求你了.....”麦嘉轩刚想发火,可是没想到,居然他看到了陈硕的眼睛里划出了抹泪光。

“她现在很伤心,你别刺激她......”

“嘉轩,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刺激她呢?”七尺男儿,陈硕真的哭了..

巍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肖毅,张蜡黄的小脸,柔弱无助,楚楚可怜,当年她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后,也是这样的神情。他想过无数次她披着婚纱的样子,可是却没有想过她会穿着孝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说过她的父母也是他的,他定会让三个老人过上好的生活。陈硕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悲痛,把抱住了她。

“小然,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想给你幸福.”巍然挣扎,他抱得更紧,泪水滴落在白色的白布上,点点晕开。巍然还是哭了,不是因为陈硕的话语,也不是因为他的眼泪。

“陈硕,我真的没看出来,你竟然会这么爱我,为了我竟然连你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不要吗?你和当初那个为了前程抛弃我的陈硕真的是个人吗?”陈硕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哽咽,“巍然,我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如果这辈子巍然没有原谅他没有重新和她在起,他觉得心里是个巨大的空洞,生世也没法填满。

巍然使劲的推开他:“陈硕,在我过去的青春里,你已经占据了太多不该占据的位置,像你这种爱得时候不能深爱,放手的时候又不能放手的男人,我从心里瞧不起你......”

巍然扭身就走,被他再次拉住:“小然,让我照顾你,让我保护你,我可以放下所有,可是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啊.........只要你天没有幸福,我就天不会放开你..”

“你放心吧,我过得比你幸福........”

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角落里的另个女子,她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看着之前还伏在肚子上寻找孩子心跳的男人,正在满面泪痕的诉说着对另外女子的深情。

她没有走过去,转过身,上了辆车,默默的离开。

..........................《婚久必昏》...........................

韩非把孙萌萌约到了间咖啡厅的包厢里。孙萌萌这几天每天睡眠只有几个小时,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赴约。

“最近很累吗?”

孙萌萌还没有吃饭,韩非提前给她点了黑森林蛋糕,她拿过来不客气的狼吞虎咽。

“累啊,事情太多了,出版社还在不停的催稿,我真希望天能有48小时。”

“女人应该对自己好点,看你累得像个小鬼样,真让人心烦。”

孙萌萌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埋头苦干。

“萌萌,有件事情,我想了好几天了,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事情?”孙萌萌几乎没有见过韩非这么本正经过,她咽下口中的蛋糕,睁大了眼睛看着韩非。

韩非犹豫了下,摸出了身上的手机,调好之前录下的视频,递给了孙萌萌..........

结局三

视频中缓缓的浮现出幅画面:初春的农郊,隐隐能听到风的声音,辆车子停在远处的柳树下。从镜头的角度看去,是远远的家三口,孩子稚嫩的声音,怯怯的喊着:爹地.....孙萌萌的神经被紧紧的绷紧后,像古筝的琴弦,碎裂了根。

镜头移近。眼前的三个人面孔被放大。小孩子娇俏可爱,像个洋娃娃样美丽。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看到他侧着身子把孩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正对着镜头的女人这个时候抬起头:披肩发,张清秀的面庞,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眉毛,穿着条半旧的牛仔裤,上身是戴帽子的休闲款式的半大衣,两个大大的口袋,双平底的矮靴子。

她抿着嘴角,目光随着那个男人有力的臂膀起起落落。看着他把孩子举高的那刻,她用手抹了下自己的面庞,是在擦泪水。张俏脸因为激动或许是幸福,染上了层红色的光晕。

“妈咪.....”孩子清脆的叫声,再次响起,走在最前面的老婆婆众星捧月,满面笑容的把家三口迎进了那家农家的小院.....绿色的铁门被关上的时候,发出来‘砰’的声响音。几个人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最后的镜头停留在那辆黑色的路虎上。这辆车孙萌萌不是第次看到,那个时候她在封城李博明的养父母家的院子里看到过....这次再见却恍若隔世。

视频结束了,所有的切随着手机上显示出个三角形的图标噶然而止。

“要不要再看次.....”韩非拿过手机,指腹在就要碰到屏幕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他看到孙萌萌半张着嘴唇,嘴边还有残余的奶油痕渍。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的手,目光中面迷茫与空洞。

“萌萌....”韩非的心拧出水来,声音也跟着变了调。他知道孙萌萌不会轻易接受个人的感情,就像当初无法轻易爱上他样,可是他看到孙萌萌对那个男人有如此深的感情时,他的手还是颤抖了。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而且相信那个男人,所以才会有这样无措迷茫的表情。

这很残忍,可是他也绝对不能当作没有看到.....他不能为了让她此时不出现这样伤心的表情,就让她有可能直活在欺骗当中。

当初她是那么的爱着肖毅,现在她好不容易重新有了爱上别人的勇气,可是却等到的难道就是这样个画面吗?

孙萌萌凝视着韩非,眼中像是失去了焦距。画面里真真切切的家三口,让孙萌萌浑身的温度下子冷却,这个时候嘴唇都成了冰凉的。

这个男人她不会认错,就像是以前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会认错肖毅样。哪怕是个背影,个侧面,她都不会认错......这个男人是李博明。

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大事吗?这个清秀的女子应该就是雁儿,那么这个小孩子是他和雁儿的孩子.....这确实是件大事,难怪他会在电话里充满了愧疚。

孙萌萌回想起在运城老家的时候,舅公家的小孙子和李博明是那么的要好,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有个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