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医生叫霍东霞,不怪他是妇产科专业,连名子都像个女人,后来婧媛常常这样想。
开始上理论课的时候,婧媛和其他女学员一样,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听到那些生理学上的名词,脸就一阵阵地发热。她就想,这个男医生怎么这样不要脸,把人的器官放在嘴里说,一点不挡口,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不正经,或者说,谁个正经的男人去学妇科?
后来在结业考试中,面对试卷上到处都是女人器官的名称,还有上升到理论的性知识,她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女人,才知道自己太浅薄了,浅薄不敢认识自己,身体上存在的东西,后来她便对霍老师还渐渐有了好印象。
婧媛对霍老师印象的改变,也正代表了大多数人。大多数学员也基本在她这个时间里都改变了自己对霍老师从医的态度。相反她们还觉得,作为自己是个女学员,如果任自己选择,守愿选择跟霍老师求教,也不愿随那些女性医生学艺,那些女性医生不仅对同是女人的愚者没有多余的同情,对她们这些来旁听的培训学员,也是爱理不理,满脸冰霜。只有霍医生,对她们这些学员妇女有除了老师之外的关心。
霍老师看着她们,女学员过多地只是表示一抺的笑意上,笑得和女人一般的腼腆,除此,不会作别的表示。
婧媛走入霍医生的屋子,是在一个秋天下午。
那天早上,天还落了一场霜,可是到了白天,依然风和日丽,天气又出奇的温暖,婧媛中午本来是和乡下几个女人一起去逛街的。
来了这几天,开始时候不敢乱走互相又不熟悉,学习任务又紧,过了几天,人熟了学习任务也拿下来了。平常很少来新安镇的女人,便想到街上去逛逛,看看西洋景,开始她们不知道去哪,有个靠近的妇女说,去小西湖月牙河最热闹。一提起去月牙河,婧媛的心头顿生出不满来,她最怕有人揭她的疮疤,她便借口没有去,然而她在前一天晚上早已去过了,去过了她终身的伤心之地。
婧媛一个人走回来,走到门诊医院部门口,她就看着霍医生捧着一盆菊花,从后面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时问她,你叫秦婧媛?那个婧子,我常会念成青子,他就笑起来,说,我对你印象最深,整天寒着脸,心里有心事?
婧媛说,没有,我这人就不爱说笑。
霍医生说,家里还有谁?
婧媛说,还有女儿。
霍医生问,那她爸爸呢?
婧媛没回答,刚一愣,霍医生自己又说,你是七里店人?
婧媛点点头,说,我是七里店乡,但不住在七里店,还有二十多里呢!在杨家桥。
霍医生点点头。两人已经走过了门诊部,转了一个弯到后面的生活区。后面是空出出来的病房,就是婧媛她们临时培训班学员的暂时住处。
在这要分手的地方,婧媛和霍医生全部站下来,霍医生向那边挪嘴说,打西头数第三家,打这头数是第三家,我住那个门,门口花最多的就是。
霍医生走了,婧媛也走了。婧媛回到住处,见个别的人在看书,那么认真,目中无人,还有的人都到外边去玩了。她一个人坐着也没事,便想起了刚才霍医生说的那地方,她从东往西数,走到第三个门口时,果然那门口放着许多花,那盆刚买的菊花也正放在门口,但门却是关着的。
婧媛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特了,她知道霍医生家还有什么人,人家家人会欢迎她吗?霍医生刚才也只是一普通的招+唤,他会真心邀她进去说话吗?这些她从没想,过了就一头闯到了人家的大门口。说敲门吧又怕人家婆出来,说不清来找霍医生干什么,走吧,又有几个人朝她这看,什么意思,婧媛便装挺会赏花的样子,看起那些花草来。
要说的赏花看草,婧媛真的不外行,过去她一个人在小西湖居住,没少买过花,因为没那心境养,都把花养死了。但花名子还说得上。今天他有这些花打量,站在这门口还不着急。正在这时,霍医生回来了,原来霍医生根本就没在家,屋里没有别人。婧媛随霍医生进屋。下面的故事就随之发生了。